在龙须岛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赶到成山头。天色晴好,惟东方一片彤云。真是命运不济,在这个太阳升起最早的处所,我竟无幸看到日出。
霭霭晨烟中海的绝顶与天的绝顶融合,逐步已能瞥见海天交壤处早出的渔船。阴云中透出几片淡淡的早霞,海由灰蓝色酿成了闪着光的银灰色,太阳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升起,停在云层的夹缝中,像一只眼睛凝睇着年夜海和陆地。迎着海风站在“天绝顶”,我望着年夜海放声讴歌——这里只有我一小我:)。
走到秦桥遗迹的石碑前,历史早已化为乌有。顺着礁石下到岸边,海的颜色又酿成了灰绿色。我在距离海一尺的处所坐下来,在柔和的阳光下发呆,看脚前长满海藻和海草的礁石时而被涌来的海水覆没、时而否决小潮激起串串浪花,看远处破浪前行的艘艘年夜船、看近处撒网打鱼的只只小舟,看三三两两的渔妇结伴挖着海砺子——记忆中妈妈年青的时辰一到秋冬季节也是用这样一块头巾这样子包了头出门的,典型的胶东妇女服装。
一位渔妇见我独身一人,自动问要不要帮我照张相,我笑着拒绝了,但心头仍然一热。发呆的感受真好,让我知道原本自己是如斯地眷恋家乡。一向感受自己骨子里就是个漂浮的人,喜欢无牵无挂、无拘无束地流离,总认为自己从来不会想家,除了惦念多病的妈妈。却原本,一句我已不会讲的家乡话、一块儿时记忆中的小小的包头巾就会让我节制不住地想要流泪。这就是我七岁就到了北京却从来都感受自己不是北京人的原因吧……
从龙须岛坐上回威海的中巴,在天鹅湖路口下车。荣成天鹅湖据说已是世界上最年夜的天鹅湖,每年冬天有上万只天鹅和几万只野鸭、年夜雁从西伯利亚、内蒙等地飞来过冬。在湖边碰着的渔平易近年迈告诉我,其实此日鹅湖原本就是海的一部门,退潮的时辰,中心一条年夜沙坝将湖与海离隔,涨潮的时辰,海水漫过沙坝,湖便回到了海的怀抱。
沿着湖堤走,只看到一些黑色的小海鸟,我感受奇异,已经11月底了,天鹅应该已经来了不少了。走着走着被人喊住,原本旁边有个售票处,在这没有游人的季节里还留了人值班!我问天鹅在哪里,窗口里面的小伙子一指远处水面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白点点。啊?只好买了门票(20元)继续往里走。走了半天仍是看不出来是天鹅,不外听啼声确实是了。我下到伸入湖中的一片湿地上,想尽量离天鹅近一些,但这点距离无异于杯水车薪,我只能望着那些白点干焦心。
一位路过的渔平易近年迈又是招手又是年夜叫地把我叫回岸上,说一会儿浪潮漫上来会把我冲进水里。我无奈地在岸上傻站了半天,才俄然想起自已是背了千里镜的。这才发现,原本天鹅如斯众多!在我能看到的那一年夜片白点后面有着更多的天鹅,其中还有黑颈的…… 头顶有天鹅优雅地飞过,我只顾了仰着头看它们那长长的脖子、胖胖的身躯、憨憨的小短腿和斑斓的年夜同党,竟然忘了拍上一张!
从天鹅湖回到威海的第二天,天色很糟。还好,此日的“节目”主若是人文历史方面的。在旅游码头乘坐客轮达到刘公岛,一下船就看到邓世昌的巨像傲然耸峙。他正举着单筒千里镜不雅察看远方海域上的情形,身系的斗篷在海风的吹动下飘动着。那儿那里必然就是甲午海战馆了。买了票走进去,时刻定格在1894年…… 水兵提督府(甲午战争博物馆)后院有海中功课打捞上来的文物展示,如那时定远舰、济远舰上的舰炮、铁锚、炮弹等。好好的一个北洋水兵,实力曾排在亚洲第一、世界第八的北洋水兵,拥有一批爱国善战的英勇将士的北洋水兵,那么轻易地就被失利的清政府葬送失踪了。这阴冷的天色是我此行十天傍边最冷最差的一天,它可是为了配合我在刘公岛上压制愤激的神色么?…… 又要跑题,就此打住。
最后一站是与老家胶南近在咫尺的青岛,那儿那里的海滨给人的又是此外一种感受了……